就算前世俩人什么都做过，但姜云烟脸皮薄，还是被这话蒸得脸红。她喝了水，唇瓣上泛起润泽的光，赵怀瑾很想亲下去，但还是不敢。他转移了话题：“月饼很好吃。”他这话可不是恭维，他是真的觉得很好吃。或许是因为有她在，如今他看待一切都觉得是那么美好。没有看到嫌弃的样子，姜云烟这才满意下来。“中秋会有宫宴，到时我让半夏她们送你回谢府过节吧。”姜云烟当然知道，中秋宫宴很重要，本来今年没有在江州，她是无所谓在哪里过的。不过赵怀瑾这么说，她才猛然想起，方哲瑞还在谢府！她顿时有些紧张了。表哥应该不知道她又回了京城，她这样去谢府，表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。以及这个中缘由，让她怎么解释！“过些天我想回江州，先不让表哥他们知道我还在京城吧？”她是真的忐忑啊。前些天表哥他们不说，其实她都知道，他们以为她和皇帝怎么了。可能是被始乱终弃，不得已才得回江州……那时候她茫然又难过，没有去想那么多。现在想想，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，真的是什么脸都没有了！都是眼前这个人害的！而赵怀瑾真没想那么多，他只想着给她点惊喜，便开始劝她。“放心吧，让姚申一起送你回去，没人敢议论你。中秋夜朕没那么早闲下来，谢府人多，和她们一起会热闹一些。”姜云烟气死，姚申是什么人，被人家一看到，那就更加说不清了。她蹙着眉问他：“您是不是觉得，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就这样和您住在别院，是很荣幸的事情？”赵怀瑾这才一下子惊醒，知道了她在担心什么。“怎么可能呢，是想和你说，都会安排妥当，借口什么的也是，你安心回去就是了。”他将她抱得紧紧地，“我都知道，不会不顾及你的闺誉。”姜云烟这才好受一些。赵怀瑾以前在她这里就是太随心所欲。哪怕没有陆钊挑拨那些人说她，她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，整日里胆战心惊地。所以如今她更要看他表现，若是还和从前一样，那她绝对不会再听他说的，什么再跟他重新开始。“那要找什么借口。”她还是有些忐忑。若是不能有好借口她，她宁愿出去逛一天都不想去谢府。其实借口根本不用找，当他决定给她个惊喜后，所有的一切就都摊开在了谢芸她们面前。而他不可能放任任何人去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烟儿。只要烟儿同意，他甚至想现在就昭告天下，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皇后。但是这事儿就是急不来，太急了人就跑了。“有一批现成的青蚕茧现在在冀州，中秋后会抵达京城，算不算好借口？”姜云烟眼前一亮：“这是真的？”赵怀瑾点头：“千真万确。”那确实是好借口了，方哲瑞他们是知道的，这两年她一直在寻找青蚕茧。为了这个而折返回来，这借口完全没问题。不过有些事她还是要说清楚：“到时候按照市面上什么价，我就以什么价跟您收。”生意归生意，其他的放到一边，这是舅舅教过她的。赵怀瑾也知道她其实在一些事上会有自己的坚持，便没有多说太多。“现在放心了吧？”“嗯。”……有了好的借口，姜云烟第二日下午便去了谢府。谢府众人看到她，确实是很惊讶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之前的借口搬了出来。大家都没怀疑什么，甚至调侃了她两句，说她是个生意脑。但到了晚间，方哲瑞还是把她单独叫了出去。京城的天在中秋前就开始泛起了秋意。才晚膳过不久，天色便暗了下来。姜云烟不大敢去看方哲瑞，在她心里，方哲瑞就跟长辈一样，虽然平时对她很好，但大事上就和对方流莹一样，不会惯着她。“表哥……”方哲瑞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心虚。“是为了陛下？”如此直白的问话，让姜云烟连否定都不敢，她默认了下来。方哲瑞早就知道她在京城了，她从船上下来，这么大的事，流莹自然是不敢瞒着。但是也没让别人知道，而是偷偷让人把信传到他这里。这么久了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出现在他面前，方哲瑞心里的火很大，却无处可发。对方是皇帝，若是普通人，这种拐了自家表妹的事，他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。“烟儿，我不知道陛下跟你说过什么，但你从回江州的船上折返回来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？”道理姜云烟都懂，从她在船上下来时，几乎就明了了她的心意。想要和赵怀瑾弄清楚一切事情是一个原因。但若不是心里还有他，也不可能知道他病得那么重后还一直守着他。更不可能这么多天在别院里，因为他一句中秋后再走就真的待到了现在。她点了头：“我都知道。”方哲瑞怕她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浅，又道：“他是陛下，你若真的跟了他，那就得入宫。”烟儿也是他当亲妹子疼着的，他都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。这么多天，皇帝都没有给她名分，就这么一直让烟儿和他在一起，只要想想这个，方哲瑞的火气就灭不下去。是他没当好兄长看好她，才让皇帝钻了空子，把她骗了去。姜云烟感动于方哲瑞处处在为她着想，只是赵怀瑾说的什么后位她没办法直接说出来。别说方哲瑞了，她自己都觉得既匪夷所思，又异想天开。她只能解释：“表哥你信我，这些天我什么都没干，也没有让陛下对我干嘛，他找了好多关于织造的书给我看，我天天不是看书就是写札记，不信我都拿给你看？”方哲瑞知道表妹不会撒谎，可这话他半信半疑。那是皇帝，天底下最尊贵且手握最大权利的人，哪个皇帝不是身边美人不断？更何况烟儿还是这样的好样貌。之前烟儿一直在皇帝那里，他以为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儿了，后来皇帝要把她送回江州，他便想着应该是皇帝骗了她。如今烟儿自己跑了回来，单单这么看，方哲瑞只觉得她被皇帝的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。说得太直白怕伤了烟儿的心，方哲瑞只能叹着气和她道：“这里的事我会如实写信和家里说，你若真想留下来，以后的路怕是难走。”